李扬：全球货币制度出现问题 迈向多元全球化

市场经济制度本质上就是全球化的，这点不要否认。西方的文献会说资本主义本质就是全球化的，没有歧义。全球化的过程一再被打断，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现在也有很多的冲突。全球化有它的问题，远了不说就说二次大战之后的全球化，二次大战之后，大战硝烟还未落，就开始讨论战后的重建问题。重建的一个主题就是要打破保护主义，要重建全球秩序。为此成立了三个组织，联合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这实际上就是推进全球化的一套治理机制，现在还在运行着。

那么这套机制出了什么问题呢？现在看起来问题主要出在全球货币制度上，目前来看，经济是全球的，但参与货币不是一个国家的。具体来讲，全球化的进程中有一些缺陷需要扭转，其中我觉得重要的缺陷之一是货币制度。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布雷顿森林体系运行了十几年，美元不断受到冲击，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之后出现了布雷顿森林体系II，制度目前还在运行。在我看来，美国经济主要的问题之一就在于这里，它高度依赖全球市场，而全球又高度依赖它的货币，始终是一个问题。现在这个问题进一步凸显，特朗普当政之后感受到这个问题，所以来发难。

我认为，全球化不会终止，只会越来越深入。一元的全球化恐怕要终止，未来应该是多元的全球化。今天习主席讲了一句话很有意思，刚刚李稻葵说了，那些东西已经讲过很多遍，不另起炉灶，今天说了一句话，条条道路通罗马，不只一条道路。我们是道路之一，也许还有其他道路，这些道路一起共治全球化，包括它的货币制度，这恐怕是解决方案。

劳动生产率下降是目前全世界面临的问题。昨天第一财经研究院有一份报告，报告显示中国的劳动生产率比美国下降的快，这个事情就不能作为特殊的美国因素。服务业占比提高，中国服务业的劳动生产率比美国服务业劳动生产率还低，中国的减速是结构性减速，从制造业为主转向服务业为主，整个劳动生产率下来了，这也是世界的问题。每年我们讲成绩的时候服务业占比提高一个点，是这样的。这两个不太构成美国特殊的它的问题所在。消费很高是它很特殊的，说相比发达国家，相比欧洲，日本很高，仅次于中国。储蓄率低，消费很高，因为全世界供养着他，他可以非常舒服过日子，全世界最便宜的地方是美国，从二次大战之后，美元荒大家都要它的钱，那时候惯坏了。应当转变的是这个理念。其他几个也是问题，但是它是一个比较共性的问题，背后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人口结构的问题。美国人口结构开始老龄化，导致它的所谓失业率下降，水分很大，人口老龄化中国也有，欧洲早就有，日本也早就有，这些是世界面临的共同问题，我们要找美国的问题，从储蓄率低，消费水平高入手。

（问：制造业怎么办，蓝领怎么办？）

我不直接针对这个问题，我回到我们的主题，美国这个社会非常复杂，不能很简单说它不行，说来说去，好像美国不如中国了，绝对不是这样。战后以来双赤字是它始终不变的主要因素，双赤字是可持续的，但是超过一定阈值后就爆发了危机。这点必须确认，双赤字是全世界正常运行的必要条件，既然是必要条件，维持在一个阈值内，就可以运行，美国社会就不会出问题，全世界也不会出现问题，但现在是出了问题。进一步找原因，美国人自己给出过解释，战后到现在70年，双赤字什么通货膨胀这些问题都存在，但是在里根到克林顿时代，美国双赤字没了，我们要从这里找原因，采取了什么措施让延续几十年的双赤字没了，而且克林顿政府并没有打贸易战。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刀口向内，改革政府，改革劳工制度，改革公司制度，改革退休制度，改革养老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