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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伦:我国债券市场国际化的机遇和挑战

时间:2017年09月17日 作者:Ma Delun 

导读:

如果以2007年9月央行倡导下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的建立作为我国真正的债券市场发展的起点,十年来的发展成果为今天的国际化机遇创造了条件。 一是市场规模巨大。仅2016年,各类债券发行规模达到36.1万亿元,年末债券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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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2007年9月央行倡导下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的建立作为我国真正的债券市场发展的起点,十年来的发展成果为今天的国际化机遇创造了条件。 一是市场规模巨大。仅2016年,各类债券发行规模达到36.1万亿元,年末债券市场托管余额为63.7万亿元。其中,银行间市场的发行规模为32.2万亿元,占比89.2%,托管余额为56.3万亿元,占比为85.4%。 而在交易市场,2016年现券交易量达132.28万亿元,其中银行间市场现券累计成交127万亿元。 二是市场产品日益丰富。国债、地方政府债券、政策性银行债券、商业银行金融债、公司信用类债券以及绿色债券、并购债、资产支持证券、同业存单等陆续出现。 在利率、汇率市场化改革进程中,相关衍生品市场不断发展,包括利率互换、远期利率协议、债券远期等三个品种在内的利率衍生品已成为衍生品市场最活跃的品种。 包括外汇掉期、外汇远期、外汇货币掉期和外汇期权在内的汇率衍生品,不仅参与机构众多,而且交易量增长快。 而包括信用风险缓释合约、信用风险缓释凭证、信用违约互换、信用联结票据在内的信用衍生品,从我国债券市场实际出发,以“简单、基础、符合实需”为原则,较好地支持了信用风险的理性定价,并促进信用债券的市场出清。 三是市场基础设施不断完善。2009年,银行间市场清算所成立,作为中央对手方,担负起了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的托管、清算职责,和中央国债登记公司、中央证券登记公司一起为市场服务。 四是投资者群体日益丰富。到去年底,银行间市场各类参与主体共14127家,其中境内法人机构2329家,境内非法人类机构投资者11391家(基金、券商专户资产管理机构、包括银证保管理下的机构的理财产品),境外机构投资者407家。 五是债券市场对外开放稳步推进。2005年国际金融公司和亚洲开发银行率先在银行间市场发行人民币债券(熊猫债)标志着境外机构在境内发债渠道正式建立。2013年,德国戴姆勒股份公司通过交易商协会成功注册熊猫债50亿元,标志着非金融企业熊猫债发行渠道也已畅通。2016年8月,世界银行首次在银行间市场发行SDR债券。目前,境外发行人已包括国际开发机构、政府类机构、金融机构和非金融企业。 而在投资者群体中,2010年以来,人民银行先后允许符合条件的境外央行或货币当局、主权财富基金、国际金融机构、人民币业务清算行、人民币结算境外参加行、境外保险机构、QFII、RQFII等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 2016年,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公告,把投资者范围扩大为境外依法注册成立的商业银行、保险公司、证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及其他资产管理机构等各类金融机构,这些机构面向客户发行的投资产品,以及养老基金、慈善基金、捐赠基金等中国人民银行认可的其他中长期机构投资者。同时,取消了投资额度限制,简化了管理流程。境外机构从去年底的407家增加到3月底的469家。 境外机构投资者可开展包括现券交易、债券借贷、债券远期、远期利率协议及利率互换等在内的多种交易。 2007年7月,国家开发银行在香港成功发行了第一笔为期2年的人民币债券,是点心债的开始。其后,包括财政部在香港市场的国债发行在内,点心债的规模不断扩大。2011年——2015年,为快速发展阶段。 中国债券市场的国际认可度是随着市场建设的发展而不断提升的。目前,主要的国际债券指数有三个,分别是:花旗全球债指数(WGBI)、摩根大通国债——新兴市场指数(JPM GBI-EM)和巴克莱资本债券综合指数(Barclays Global aggregate index)。今年,花旗和彭博巴克莱已将中国债券市场纳入指数,摩根大通正在对中国债券市场进行评估。 十年来,中国债券市场迅速成长,并且日益引人瞩目。但是,成长不等于成熟,从成长到成熟的距离就是我们面对的挑战。 当前,我们又迎来了很好的机遇。这就是人民币国际化以及人民币加入SDR后的巨大推动力。 从2009年开始,人民币以贸易支付的方式开始迈向国际化,作为国际贸易结算货币,实现的是货币和商品的交换。其后,在国际金融市场上,人民币成为位列前矛的交易货币。尔后,人民币又成为投资货币,对人民币的需求就不仅仅是货币之间的转换,需要更多的以人民币计价交易投资的金融产品,催生了我国债券市场的国际化。 人民币加入SDR,成为国际储备货币,各国际组织、央行、货币当局、主权财富基金,对冲基金等将会购买一定比例的人民币资产。据估计,除中国以外的各国外汇储备总额约8万亿美元,其中至少5%将逐渐转化为人民币资产,会产生2万多亿人民币的需求。 因此,可以说,人民币国际化后,国际市场呼唤以人民币计价的金融产品,使市场上在货币多元化的同时,金融产品多元化;国际投资者要进入中国债券市场或投资或发债,中国的机构也要到离岸市场或发债或投资,债券市场的国际化就成为必然。 债券市场的国际化,使资本跨境流动多了新的通道,这一方面有利于国际收支的双向平衡,但无可否认的是境外机构持有的人民币产品的规模、品种都会增加,资产配置和资产组合更加便利。因此,维护一个稳定的货币环境就面临新的考验。在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后,特别是加入SDR成为国际储备货币后,国际货币基金对人民币定义为“可自由使用货币”。因此,央行对人民币汇率的调节要避免与市场预期的明显差距,避免影响人民币“可自由使用”。央行要进一步完善宏观调控机制。 在人民币离岸市场形成后,离岸市场与在岸市场的息差、汇差过大,也会对人民币债券从发行、交易到资产转换产生影响。在岸市场作为主权货币的主场,也要不断完善,以充分发挥影响乃至于引领离岸市场的作用。 同时,国际收支预警体系的不断强化和灵敏反应,密切关注跨境资本进出的动态,从而为货币稳定和市场稳定构筑屏障。 还要密切关注国际金融市场的异常波动,防范和堵截国际金融风险的传染。 国内债券市场也要强化风险监管,不断深化改革,完善市场机制来。接受挑战,首要问题是市场健康发展,防范风险是市场发展的基石。 信用评级要破除信用等级区分度不大的状况,真实反映发行人的财务信用状况,信息披露的准确及时很重要,风险意识应时时有,而不是一时有。 要提升国债二级市场的流动性。从我国银行间债券市场看,我国国债二级市场流动性不足。2016年国债换手率为1.56,不仅低于美国国债9.54的换手率,也低于我国债券市场整体2.17的换手率和政策性金融债6.41的换手率。这种状况是由于税收优惠使投资人倾向于持有到期。这进而影响了国债收益率曲线的基准性,导致一些投资者更多是把发行量大且不免税的国开债当作风险收益率的替代性基准。 此外,债券市场是否要培育做市商?做市文化的基本元素如何定义? 刚刚开始实行的债券通,既是重视发挥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作用,也是借助香港市场较成熟的机制,加快内地债券市场与香港市场的融合,更好地联结国际金融市场,便利境内外的债券发行、投资活动。一方面,我们要强化市场约束,也要强化自我约束,懂规矩,守规矩。学习借鉴国际市场的规则,完善我们的发行制度,完善我们的托管制度,完善和丰富市场产品。另一方面,强化外部约束和监管,穿透式监管应贯穿于市场运行的各个环节。这样,我国债券市场的深度和广度不断提高,就会更具成熟后的吸引力。 前纽约交易所副总裁乔治·乌杜先生20天前送了我一本他的新书,是他对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思考。他在文章的前言中写道:“金融如此重要,岂可仅仅交于金融家之手”。他认为,那时的金融,是“金融家背叛了金融”,“金融业背叛了经济”,他提出“确保资本诚信”,给评级机构戴上紧箍咒,让“咨询顾问言而有信”以及“没有透明,何来信任”,“制约金融创新”,都是至理名言,都非常有针对性。这些我们要牢记,我们还要明确金融不是目的,金融是金融服务业,是为实体经济发展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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